名篇赏析：《大堰河——我的保姆》品读
2018-11-15 18:09
《大堰河，我的保姆》是著名诗人艾青在1932年的冬天写的，当时艾青因参加“左翼美术家联盟”被国民党逮捕而关押，一个雪后的清晨触景生情，引发对乳母的思念，于是，一首激情澎湃的政治抒情诗诞生了。
诗文字里行间表现出了艾青鲜明的阶级立场，抒发出浩瀚汹涌的激情。艾青满怀深情地追忆叙述自己的乳母大堰河的悲苦生活和凄惨命运，塑造了一个有血有肉、善良、纯朴、勤劳的贫苦妇女形象。第一次读《大堰河——我的保姆》，就被深深感动了，不知道是因了大堰河的悲苦一生，还是因了作者的深情呼唤，竟而至于泪流满面。想象着作者坐在铁窗之下，遥望故乡的方向，同样眼含热泪思念着他的乳母大堰河……殊不知一位伟大的诗人已然诞生！
《大堰河——我的保姆》之功成名就不是偶然的，是诗人对于自己人生经历所做的历练与选择。他选择了大堰河，也就选择了与大堰河同样命运的穷苦人而与之地主家庭决绝割裂，其情之真、意之切完完全全都呈现于诗文之中了。
首先，抒情性，是本诗的灵魂之处，朴实的写法则是对于灵魂的重塑。
作者对大堰河的感情，渗透于每一个汉字，每一个标点，字里行间跌宕起伏，感人至深，所言之处皆含情，读者会忍俊不禁潸然泪下。情感之真实令人慨叹。这种真挚感情源于作者的切身感受，是自己的亲身经历，这种情感就是生活酿造的酒，浓烈、甘醇、闻之即醉，这感情已深入脊髓，融化在血液，与作者的生命相融合，正因为如此，整首诗的抒情才这样震撼人心，催人泪下，因为作者在“泣血而歌”！这情，抒发的是血！是鲜活的生命啊！
这种抒情是质朴的，实在的，而不是煽情的！这也是这首诗憾人心灵之处。《大堰河——我的保姆》，人是朴实的，事是朴实的，感情也是朴实的！朴实之中蕴含着深深的感情、亲情、爱情：“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……”她的乳儿也深爱着他的乳母——“大堰河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/你的儿子/我敬你/爱你！”作者用质朴的情感抒写着人生经历，如诗如画、如泣如诉。
这种抒情是在叙事过程中体现出来的，通过具体事例（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生活琐事）的追述，真情挚意溢于言表，使得文章有血有肉，富有生命力。
“大堰河”，“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”和“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，抚摸我”这样两个句子的首尾反复，作者无尽的思念情绪跃然纸上，这中间一个个的高度概括的细节（叙事）描写，简洁不失生动，朴素中蕴育着内涵，看似平实却生动感人，平凡中彰显出乳母人格的伟大，这种叙事恰到好处，情到深处，增强了文章感人的艺术魅力。
其次，细节的描绘，为全诗抒情做了很好的衬托。
作者选择的与大堰河共同生活的细节精准动人，非常富有感染力，使读者不知不觉中就会入情入境，与作者同欢喜共悲切，达到情感的共鸣：
“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，抚摸我；／在你搭好了灶火之后，／在你拍去了围裙上的炭灰之后，／在你尝到饭已煮熟了之后，／在你把乌黑的酱碗放到乌黑的桌子上之后，／在你补好了儿子们的为山腰荆棘扯破的衣服之后，／在你把小儿被柴刀砍伤了的手包好之后，／在你把夫儿们的衬衣上的虱子一颗颗的掐死之后，／在你拿起了今天的第一颗鸡蛋之后，／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，抚摸我。”一气呵成，毫无做作感，这样多的细节描写把乳母大堰河的辛勤、质朴刻画得入木三分，也把乳母大堰河对我的“爱“体现得淋漓尽致。这样的描写充分展现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才能和洞察生活的观察力。使得文章脍炙人口，出类拔萃。
第三、运用大量排比句式，使文章气势磅礴，直抒胸臆。
文章第四节：“在你……/在你…………”八个排比句；第七节：“她含着笑……”六个排比句；最后一节，诗人以“呈给你……”七个排比句，这些句子读起来非一气呵成而不能停，叫人一发不可收。我们的眼前呈现出一个勤劳朴实，心地善良，心灵美好，忍辱负重的乳母大堰河还有一个对乳母大堰河深深怀念的乳儿形象。这些排比句的运用，不是作者简单文字的叠加，而是一种直抒胸臆的豁达，是情到深处必须如此表达的需要！大堰河有自己的家，自己的孩子，可是她把她的乳儿看得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重要，从来没当做局外人，乳儿之于乳母也是一样的亲切，甚至胜过亲生父母，这样的感情是真挚的。
总之，《大堰河——我的保姆》这首诗叙事抒情相得益彰，把一个乳母与乳儿的母子深情展现得淋漓尽致，感人至深。无论是气势恢宏的抒情还是直抒胸臆的叙事，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人物的思想品质和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，读来无不动容。堪称艺术瑰宝。
曾经读到一篇文章这样讲述：三十年代末在上海，一位著名诗人见到艾青，动情地说： “德国有莱茵河，法国有塞纳河，埃及有尼罗河……我可以骄傲地说：中国有大堰 河！”可见，大堰河，不单单是诗人的乳母，大堰河是诗人永不枯竭的生命的源头！大堰河不仅哺育了诗人的身体，大堰河更是滋养了诗人爱国的灵魂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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