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一个农村来的保姆,为了给前夫治病,不得不忍受一个古怪老教授的刁难。
他只是一个孤独的退休教授,固执、刻薄,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,连亲生女儿都不愿见他。
当这两个被生活逼到角落的人相遇,一场关于信任、尊严与救赎的故事悄然展开。
她以为他只是个吝啬的老头,直到发现他深夜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哭泣,她更是感到头皮发麻……
他以为她只是个贪财的保姆,直到她在他突发心脏病时,毫不犹豫地垫上自己全部的积蓄……
金钱买不到真心,但善良可以。
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,一个保姆和一个教授,用最笨拙的方式,教会了彼此什么是真正的温暖。
1
张金凤站在中介公司门口,手里攥着那张已经看不清人像的身份证。
她今年四十六了,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,离婚证还揣在兜里没捂热乎,前夫却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,等着钱救命。
她要出来打工挣钱,给前夫治病。
娘家人因为这个和她闹翻了:“都离婚了,还被人家净身出户,你还管他死活?你傻不傻!”
张金凤只是红着眼圈不说话,心里却打定主意——一日夫妻百日恩,不能见死不救。
到了中介,穿花衬衫的大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撇着嘴说:“24小时住家保姆,市场价8000,你要是能干就看看。”
俩人唠嗑时,张金凤才知道中介大姐也是离婚的,一时同病相怜。
大姐叹了口气:“妹子,不容易啊,我给你找个靠谱的人家。”
正说着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一个瘦高的老人走了进来。
他头发银白,梳得一丝不苟,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鹰,透着股说一不二的劲儿。
“赵教授,您来了。”
中介大姐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,腰都弯了三分。
赵教授没看她,径直问:“保姆找到了吗?”
声音里带着股老派干部的威严,“我只出7900。”
中介大姐赶紧摆手:“赵老师,咱们这行规矩是8000,您这抹掉一百,我不好跟人家交代啊。”
她偷偷给张金凤使眼色,那眼神明摆着:这活儿不能接,少一百块呢。
可张金凤哪在乎这一百块?
她在城中村租的小单间,一个月房租才三百。她咬了咬牙,往前凑了一步:“我能干。”
赵教授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,像在检查一件有瑕疵的古董:“有健康证吗?干过几年?没经验的话,只能给7000。”
张金凤脸涨得通红,讷讷地说:“我……我刚离婚,前夫生了重病,等着钱做手术,您看……”
“离婚的?”
赵教授眉头皱得更紧,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吉利的话,“那只能给6000,多一分没有。”
张金凤气得浑身发抖,这哪是雇人,分明是欺负人!
她猛地转身就走,赵教授也“哼”了一声,转身往外走。
可就在他抬脚迈台阶时,脚下一滑,“咚”地摔在了地上,额头磕出了血,顺着脸颊往下流。
张金凤想都没想,立马冲过去扶起他,大声喊:“大爷!您咋样?头晕不晕?”
她拦了辆出租车,把老人往车上塞,又摸出兜里仅有的二百块钱递给司机:“师傅,麻烦快点,去最近的医院!这钱您先拿着,不够我再补!”
到了医院,处理完伤口,赵教授躺在病床上,没了刚才的锐气,声音也软了:“对不起……让你受累了。我那女儿,不管我……我一个人住,身边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……”
张金凤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,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消了。
这老头再刻薄,也是个孤独的老人啊。她叹了口气:“算了,6000就6000吧,我留下。”
连夜,张金凤住进了赵教授家。
第二天凌晨五点,天刚蒙蒙亮,张金凤的卧室门就被敲得“砰砰”响,像是要被砸烂。
“起床!协议上写了五点就得起来!”赵教授的声音穿透门板,震得人耳朵疼。
张金凤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,心里直犯嘀咕:昨晚收拾屋子到凌晨两点,这才睡了三个小时。
她趿拉着拖鞋刚走出房门,就被赵教授的呵斥声堵了回去。
“拖鞋!方向朝里!谁让你这么乱扔的?”
张金凤低头一看,自己的拖鞋被赵教授摆成了精确的45度角,鞋尖正对着墙根。她忍不住嘟囔:“这是部队大院啊?讲究这么多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赵教授耳朵尖得很,“雇你来就是干活的,规矩就得守!我家的拖鞋,就得这么摆!”
张金凤心里咯噔一下:这家伙怎么变化这么快,昨天还泪眼婆娑的求我留下,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?
早餐后,张金凤刚想歇口气,赵教授拿着个放大镜走了过来,对着她刚洗好的碗照来照去,像在找什么宝贝。
“你看这油渍!重洗!”
他把碗往水池里一墩,“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下毒?我吃过的亏多了去了!”
张金凤气得浑身哆嗦。
她的手在围裙上使劲蹭着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洁精的泡沫,却强忍着没说话,拿起碗重新洗——她不能丢了这份工作。
中午她去卫生间,刚按下冲水键,门外就传来赵教授的咆哮:“水费不要钱吗?冲一次就够了!你当这是你家啊?”
张金凤气得浑身发抖,这老式马桶的水量大得很,哪是她能控制的?
她拉开门想理论:“赵教授,这马桶就这样,我没多按啊!您自己来试试?”
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”
赵教授梗着脖子,“这个月水费超了从你工资里扣!一分都不能少!”
张金凤这时候才想起,中介大姐提醒过自己:“那老头脾气怪得很,前几个保姆都被他气跑了。”
最让她难受的是买菜报账。
那天她买了把大葱,回来报账时,赵教授拿着记账本拍桌子:“大葱三块五?上周才三块!你是不是贪污了这五毛钱?”
张金凤眼眶一下子就热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菜市场今天就这价,涨了五毛,我有什么办法?不信您去问!就在小区南门那家摊子!”
“我去哪问?说不定是你跟小贩串通好的!”赵教授不依不饶,“五毛也是钱!我看你就是手脚不干净!”
张金凤气的直哭,赵教授却依旧喋喋不休,直到她哭着把五毛钱从自己兜里掏出来,他才悻悻地合上账本。
2
张金凤的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,6000块被扣得只剩4500。
赵教授拿着个小本本,一笔一笔跟她算:“水费超支五十,菜钱浪费一百二,打碎一个碗扣五十……”
“赵老师,碗是我打碎的不假,我认!可水费凭啥扣我?这老房子水管漏水,您又不是不知道!”
张金凤急了,“还有买菜,都是经过您同意的,冬天了青菜涨价,我总不能逼着小贩降价吧?”
“你别狡辩!”赵教授把本子一摔,“你要不好好干,我就去中介投诉你,让你在这行待不下去!”
张金凤生性胆小怕事,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。
拿着那叠皱巴巴的钱,回到自己那间小储藏室改成的卧室,蒙在被子里哭到半夜。
她摸出手机想给人打电话诉苦,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,又放下了——娘家人不待见她。
前夫在医院昏迷着,她无人倾诉。
第二天楼道里,她碰见邻居大妈,老太太拉住她小声说:“姑娘,你怎么给这家干活啊?上个月刚气走个保姆,赵教授那脾气,是个铁人都得磨成针!”
张金凤这才知道,自己不是第一个受气的。
那天深夜,张金凤起夜,看见赵教授卧室门缝里透出灯光。
她心里好奇,悄悄推开一条缝往里看——赵教授坐在床边,怀里抱着个破旧的洋娃娃,那娃娃的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,衣服也洗得发白。
他用手轻轻拍着娃娃,嘴里喃喃自语:“囡囡别怕……我在呢……”
张金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轻轻关上门,站在门外愣了半天。
原来,他是个老变态啊!